<p> 给中国车长志气的竞赛--肯尼亚军车选型拉力赛纪实 话说2005年肯尼亚军方采购军车,由于量大,投标的公司都志在必得,但是各家都说自己的好,没个结论,而黑非洲肯尼亚又没有汽车检验厂,于是,肯尼亚军方想出了一个绝佳的主意:拉力赛,也就有了下面的故事(懒人续) 初识肯尼亚 我的航班是1月13日埃塞航空公司ET***,出发前一天接到前方通知,希望带一些螺丝到内罗毕,由于时间太紧,陕汽驻北京的苏总,只好在13号上午匆忙购好螺丝并与我约好在首都机场见面,东西倒是不多,但挺重,我就放在随身的手提箱里,拖运完行李安检时,我被叫到一边,要求打开箱子,发现里面有金属物,这还不算完,又把我叫到另一屋里要我做出解释,我心想这是在中国,如果在埃塞转机时更难解释清楚,索性把手提箱也拖运得了,这样我就手拿一个中航技的蓝布提袋开始了我的肯尼亚之旅,这是我第一次走出国门,更是第一次前往非洲。 飞机中午1点钟起飞,印度德里停一个小时,飞亚的斯亚贝巴,两小时后换机飞肯尼亚内罗毕,飞机上最让我无法忍受的就是机舱内难闻的脚臭味,身边不远处坐了几个朝鲜人,把鞋子脱掉,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 内罗毕时间早上5点钟,航班安全抵达,出关填表时,突然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扭头一看,一个中国人朝我走来,我却不认识他,他指着我手里印有CATIC字样的蓝布提袋,他就是中航技驻肯尼亚总代表司炎轩,与我想象的司总有较大差别,显得年轻而有朝气。由于司总有DOD特别通行证,我很顺利地出了关,行李也免检,走出候机厅,天还没亮,但一阵阵清爽的空气扑面而来,小鸟在树上不停地歌唱,使你一下子忘却了旅途的疲劳,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呼吸内罗毕新鲜空气,我禁不住一阵感叹,司总介绍说,内罗毕四季如春,地处高原,海拔1600米,全年几乎没有温度高于27度的日子,非常适宜居住,所以肯尼亚独立后,一些西方人仍旧选择了定居内罗毕。 从机场到市区大约半小时的路程,天开始有点蒙蒙亮了,只见马路两边无数参天大树,却不曾见到高楼大厦,路上的行人也逐渐多起来了,我正在呐闷,这么多人早上做晨练,司总说,黑人为了省下几十个先令的车票钱,很多人早上要起大早走路两三个小时去上班。 车停了,到了我们住宿的宾馆,一个中国人开的旅馆,老板娘是广东人,一路上的所见使我很难相信这就是肯尼亚首都,没有看到高楼大厦,没有看到灯火通明、宽敞的马路,倒像是穿梭在一个森林公园或一个大的渡假村,但这就是内罗毕------世界闻名的花园城市,联合国四大总部之一。 Safari、Ugali、Hakauna Matata 肯尼亚共有42个部落,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语言,几乎每个肯尼亚人都会讲三种语言:本部落的语言、斯瓦希里语(如果你觉得不好记,就叫稀里哗啦语好了)、英语。英语是官方用语,从小学开始就做为一门学科学习,斯语相当于中国的普通话,每个部落的人都会讲,在肯尼亚用不了两天,你就会学会几个斯语单词:Safari, Ugali, Hakauna Matata, Masai等,因为它们出现的频率非常高。 如果你看过电影《狮子王》,想必不用到非洲,你就已学会了Hakauna Matata(没问题),因为电影里小辛巴学会的唯一的斯语就是它,并时常哼唱,小辛巴那得意忘形的神态至今难忘。 Safari则是旅游探险的意思,去蒙巴萨、去国家动物园,黑人都管它叫Safari, 这使我想到我们的军车路试,那才是真正的Safari呢! Ugali是黑人的主食,就是玉米粉碎后在锅内蒸熟了用铲子一片一片地铲出来用手抓着吃,这使我想起了在中学时代由于国内粮食紧张,一斤粮票分为30%的细粮和70%的粗粮,粗粮就是玉米面,学校把它做成发糕,跟Ugali差不多,只不过颜色是黄色的,我的胃就是那时候吃坏的,现在,早餐进食不当就会造成一上午胃酸不止。 Masai是肯尼亚的一个部落,Masai人以其勇猛及鲜明的特点而引人注目,肯尼亚境内有许多国家动物园,其中以Masai Mara最为著名,这里是一个国际动物园,大部分在坦桑境内,一小部分在肯尼亚境内,可能是距内罗毕较近以及交通及住宿条件较好的原因,世界各国的旅游者较多的选择肯尼亚。这里是Masai人的聚居地,他们与其它肯尼亚人有显著的不同,他们身材修长,身上几乎没有一点儿脂肪,手拿一根棍杖,身着一块红披布,脖子、耳朵、手腕上配有鲜艳的饰物,有钱人的耳垂由于常年悬挂大量的饰物的原因,被掏空成环状一直拖到肩膀,真正是两耳垂肩。 成年Masai人要杀死一头狮子以证明自己的勇敢及成年,但也常常因此成为狮子的美餐,长此以往,狮子惧怕Masai人,只要一见到Masai人或听到Masai人那种低沉的吼叫声,便远远地走开了。所以只有Masai人能与各种凶残的动物一起生活在荒野之中却相安无事。恶劣的生存环境使得Masai人练就了浑身的功夫,他们几乎不喝水、不睡觉,手中的棍杖除了用来防卫、扛物以外,一个很重要的功能就是睡觉用的——将棍杖插在地上,斜倚在棍上,一脚支地,一脚抬起就可以眯上几分钟就算睡觉了。 旱季Masai人居住地根本没有水,他们也不需要,但每个月成年Masai人要喝一次牛血,在牛脖子上用一管状物插入牛动脉一顿痛饮,除此之外,蚁王浆也是他们的高级饮品,Masai人可以很熟练地打开蚁塚,找到蚁王,获取蚁王浆,据说这东西虽不及蜂蜜那么甜,但也酸甜可口,在内罗毕街头偶尔也可买到。 二、出师未捷身先残 说起肯尼亚路试,我不能不提路试前的准备工作。 2004年十月中旬我突然接到肯尼亚国防部通知,各投标单位务必在圣诞节前将参赛军车交付到陆军司令部,比原计划提前了一个半月,这意味着要在60天内将军车由西安交到肯尼亚首都内罗毕,而这时为肯尼亚准备的陕汽SX2151军车的最终技术状态尚未锁定,技术状态锁定后,生产调试周期大约需要15天,从西安到天津港需要2天,海运需要35至50天,蒙巴萨港清关需要7天,从蒙巴萨到内罗毕需要2天,如此算来,按时交车几乎变的不可能,中航技总公司及北京公司领导决定立刻组成工作小组急飞西安与陕汽协调,开始倒计时,陕汽在方总的直接指挥下,召集设计、总装、调试等多个部门开会,当天锁定技术状态,商定克服困难,力保11月上旬交付,中航技则力保安排11月10号前后船期,由于圣诞节前后班轮异常紧张,再加上无法使用标准集装箱,只能采用框架箱裸运,船运公司竞报出37,000美元的天价(正常情况下,若以散装船运输大约5000美元),最后船期锁定11月12号,因此陕汽必须在11月11号之前将军车运抵天津港、打蜡、捆绑、固定并做好海运前准备,可是直到11月12日凌晨才传来恶耗,军车在石家庄收费站撞在水泥墩上,保险杠及驾驶室前脸及大灯被毁,好在发动机无恙,我们面临的选择有两 个:1)按期将已损车辆装船,空运备件至蒙巴萨,争取在蒙巴萨修复;2)从西安空运部分备件至天津,就地修复,延期发运,并与肯尼亚联系争取推迟交付。权衡利弊,最后决定先择后者,船期顺延一周。 经过一个多月的海上漂泊,12月29日,军车抵达内罗毕附近的KAHAWA基地。军车及框架箱距地面约1.2米,需要找一个平台开下来。在基地虽然找到一个土台,但是距离集装箱拖车还有1米左右远,因此需要搭桥。军车用军绿色蓬布包着,显得神秘而威武。我们爬上车,一起打开蓬布,军车露出“庐山真面目”,在场响起一片掌声,肯尼亚军方朋友为我们军车的完美外形而喝彩。高兴之余我们发现军车两侧轮胎分别有一半悬空在框架箱外,司机需要丝毫不差、笔直地把车从拖车上开下来,还要对准临时搭的两块铁桥,稍有闪失,就会车毁人亡。不知是天气太热还是紧张所致,陕汽工程师小强头上冒着汗,大声嚷着让我们闪开,如果出现滑动,他就准备加大油门冲下来……,在他启动车之后,我们的心都揪了起来,忘却了呼吸,感觉时间停滞了,一直等他把车稳稳开下来才发现我们手心、头上也沁出了汗珠。整整一天,我们在阳光下曝晒,忘却了非洲骄阳的狠毒,第二天发现大家脸上胳膊上都开始大面积脱皮。 交车前,我们必须进行检测,结果发现问题严重。接车当天从陆军基地到中国路桥公司不到30公里的行程,竞熄火三次;一根液压软管爆裂;变速箱和绞盘油箱漏油、离合器踩下去自己弹不起来,要用脚勾起来;主副油箱的转换开关装反了……。 我们对样车按照出厂状态逐项进行调试和修理,由于肯尼亚的修理条件有限,给我们的工作造成了极大的困难,大家齐心协力,想办法、动脑筋,克服了一个个困难,不分昼夜,元旦的钟声被修理车间的电钻声所淹没,最终于2005年1月6日把车交到陆军基地。 如此诸多不顺,一度使大家情绪低落,如此这般如何与世界一流的军车竞争?匆忙的设计、总装及调试会不会还存在着其它尚未暴露的隐患?在7000多公里的路试中是否会出现什么问题?…… 我只能用孟子的话来鼓励大家:“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 三.小试牛刀 经过前期的准备,至1月中旬各家参赛车辆均已到位,完成了路试前的技术打分,并于1月17日开始路试,路试共分为4段,第一段只有400多公里,是整个路试的一个热身,这既是对参赛车辆的热身也是对参赛人员的热身,包括指挥官、教练、驾驶员、机械师以及各国参赛代表。 早6:30分,司总、我、陕汽的强建鹏和赵建刚4人乘坐租来的汽车直奔离内罗毕约30公里的Kahawa军营,7点多钟我们按要求准时抵达并做好了出发前的各种准备工作,仔细检查了车辆的每个部位,同各家参赛对手逐一握手致意,在寒喧的过程中了解到,似乎各家均认为自己在路试前的技术评分中获得了最好的成绩,这也使我开始怀疑我们在技术评分中是否真的是第一名,但我不能不相信我看到的相关文件,详细列举了六家公司在121项技术评比中的各项得分情况:满分1070分,中航技Steyr 1023分,德国奔驰948分,西班牙URO 788分,印度Ashock Leyland 840分,俄罗斯Kamaz772分,法国Renault 862分。中航技之所以能在群雄之中首先拔得头筹,当与98年失败的教训密切相关,随着2004年该项目的逐步深入,总公司王总、张焱经理、市场开发处高伟处长、以及北京公司各级领导非常关心,并逐步加大了人力、物力的投入力度,充分汲取上次失败的教训,反复与陕汽协商,在一些技术细节上尽可能完善,以避免不必要的丢分,样车到达内罗毕后,代理商又派人微服到现场指导,突击改装,才取得如此骄人成绩,但这只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残酷的7000多公里路试将最终决出胜负。看着各家代理满面春风的样子,倒使我紧绷着的弦稍微放松了一下,因为头一天我们还在担心如果大家都知道中航技前期得分第一的话,势必成为出头鸟,成为众矢之的,免不了被人下毒手,小强对我们讲,像他们这样懂汽车的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对你下手,一把沙子就可以将你的发动机报废,诸如此类,方法之多,让你防不胜防,代理商也一再警告,每天要仔细检查看管车辆,因为整个队伍里有太多太多的敌人。 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各国参赛代表及本地代理(中航技除外,因为吉米认为他不宜到场)全部到场,值得注意的是,印度Ashock Leyland的代理商Kitau在上届比赛中成功地击败其它对手,将英国Leyland运作为第一名,当年吉米是其旗下的一名成员,由此可见其实力非同一般,其主要势力在总统府,尽管如此,被击败的奔驰愣是从Leyland 手中分走了一半,150辆军车,由此足以见得奔驰公司在肯尼亚30多年的打拼,已渗透到了肯尼亚的每一个神经末梢,这使得Kitau力争寻求一种新的车辆,以争取在今年的竞赛中独占鳌头,笑傲群雄,他找到了中航技,司总征求多方意见,权衡多方利弊后婉言谢绝,据司总分析,可能是因为他“太黑”,上届成功后,他一人得了大头,其他人只能喝汤,这也促使吉米揭竿而起,另立山头。 9点钟左右,国防部系统局一个准将到军营训话后,简单同各家代表问候一下,就迅速离开了。整个路试的第一指挥官为上校Colorvi,来自国防部,其副手为中校Ndiema, 为整个路试路线的组织者,再下为三名少校:少校Kitany,为先锋官,每天总坐在车队的第一辆车上;少校Akili Mali,为技术负责人;少校Keigen,空军代表,后被证实他代表Renault;运输学校教练Kassim,统管驾驶员、机械师及战士,此人老奸巨滑,六家全吃。我事先被告知其中只有一人可以信任,但要同他保持距离,以免暴露他的身份。 Colorvi向各国代表介绍路试的情况和第一段的安排,400多公里的路程计划用两天时间完成,第二天返回,做为整个路试的一个序幕。上午十点多钟,我们终于可以出发了,六个参赛车辆、六个后勤车、一辆供水车、一辆供油车、一辆后勤炊事车,一辆指挥吉普,浩浩荡荡驶出了Kahawa军营。 中午时分,到达内罗毕郊外的恩贡山,稍事休息,两辆车分为一组由士兵乘坐在车箱上体验各车在上山下山过程中的舒适度,其它车辆、人员在山顶等候,借此机会有幸仔细欣赏东非大裂谷,一眼望去,脚下一片广阔天地,不知何处是尽头,只能感觉到落差在几百米左右,东非大裂谷南起莫桑比克,穿越马拉维、坦桑尼亚、肯尼亚和埃塞俄比亚,直达红海和 亚丁湾,绵延5000多公里,宽约100多公里,最窄处也有30多公里,是世界上最大最长的断层陷落带。我们第一段路试的大部分路程将在裂谷中完成。 从恩贡山下去几乎没有路,山石被雨水冲刷得油光蹭亮,卡车只能以每小时5公里的速度行进,太阳透过玻璃直晒在腿上,虽然穿着长裤,仍然感觉到被太阳灼伤的疼痛。两三点钟,车队终于停了下来,是午餐时间了,肯方给每人分发一包压缩饼干,两人一瓶菠萝罐头,三人一瓶牛肉罐头,由于裂谷内天气炎热,气温在35度左右,再加上吃不惯黑人提供的牛肉罐头,每人吃两三块压缩饼干,喝瓶矿泉水,就算是一顿正餐了。奔驰和URO借着午饭时间向每个官员及士兵发放T恤及遮阳帽,司总感叹道:看来各家都在做工作,我们也必须有所表示,可惜当天我们带的礼品无法公开发放,肯方有53个人,根本不够分,只好作罢,留在后续阶段采取行动。 午饭后,开始在裂谷中前进,石头虽然减少了,但尘土却弥天盖日,由于天气闷热,不能关窗户,整个车内被蒙上厚厚的一层黄土,人就不用说了,用手梳理头发,感觉到如同喷了发胶,鼻子里、嗓子里全是泥土,路上偶尔能遇到一两个Masai人,他们总是在不停地行走,不知道将要走向何方,因为在我的视线内没有路也没有村庄,黑人小孩永远是礼貌地向过往车辆招手致意。天将要黑时,终于走出恐怖地带,见到柏油路,这是由内罗毕通往著名旅游地Masai Mara动物园的公路,从内罗毕出发沿此公路只需40分钟行程,但我们却故意绕开大路,开进山谷,耗费了将近6个小时。 晚上8点钟左右,终于到达Naroke镇的一个广场,后勤车沿柏油路早已抵达,并已准备好奶茶,炊事兵开始宰杀买来的三只羊,有士兵给我们端来了一杯奶茶,我虽然又渴又饿,但只觉得鼻子里、嗓子里有太多泥土,无法下口,再看看茶杯油腻腻的,只用舌头舔了舔,算是对黑人一片好意的礼貌。 问好第二天的出发时间,我们就匆匆进镇里寻找住处,由于一天的颠簸,我感到头痛难忍,可能是轻微脑震荡,也可能是感冒的前兆,但事先听人讲,内罗毕没有感冒,如果你有这种感觉,多半是疟疾,疟疾俗称“打摆子”,通过蚊子传播,发病时浑身忽冷忽热,高烧不止,随着医疗条件的进步,一般通过7天左右服用奎宁(对肾有较大副作用)等药物进行治疗,可以治愈,但据说一旦感染,疟原虫将终生携带,随时有可能复发,中航技有不少同事甚至公司老总在非洲曾感染此病,出发前我曾在国内防疫中心咨询过希望能打一针预防针,但被告知目前该病仍无法预防,康宁告诉我,非洲的蚊蝇是非常厉害的,有一种被国际医疗界命名为Nairobi Fly的苍蝇,一旦被叮,会安然辞世,他曾认识一个我驻肯尼亚大使馆参赞,每次和大家一起吃饭时总是用手捂着下巴,后来才知道是被一种苍蝇叮过,多少年过去了,结疤掉了以后又重新溃烂,再结疤再掉,无法根治。我开始担心起来,但不管怎样,我急需冲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睡上一觉,如果明天感觉发烧,我再服用随身携带的奎宁,开始一个星期的治疗。 司总找到一家据说是最好的旅馆,承诺说有热水可以冲澡,住进去才发现根本没有热水,房间内地板上的水泥大块大块地脱落了,屋里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你能感受到经过一天的曝晒后,满屋的闷热无法散出去,蚊账上、墙上能看到蚊子被客人打死后留下的血迹,床单、毛币被看上去象是新换的,但用手一摸却是硬邦邦的,显然是无数次使用,无数次洗涤的结果,床单下的毛毯我不敢去看,总担心会有什么东西,床头边的木柜上,摆放着一本破旧的圣经,与脏兮兮的床头柜倒也相称。没有热水,司总说那就冲个凉水澡吧,我却由于头痛,并担心加重我的感冒或别的什么病,无论如何不敢去冲凉水,只好忍着。不一会儿,司总从厕所兼公共沐浴处回来说,连凉水也没有,牙也没法刷,只好到厨房借了一杯水,总算把牙刷了刷。 司总为我们几个在餐厅要了一份饭,Ugali和烙饼,走进餐厅,只见有不少黑人在用餐,他们不用刀叉,直接用手抓着吃,司总和小强他们似乎吃的都很香,看着油腻的盘子,我只吃了一块烙饼,尝了一口Ugali,吃了两口羊肉,便再也不想吃也不敢吃了。每人带瓶矿泉水回房间休息,司总说不要,我说还是带上吧,房间里没有水,会用得着的。我强忍着恐惧,不敢碰床单下的毛毯,带着浑身的尘土,咬着牙躺在床上,算是结束了这恐怖的一天。 清晨,旅馆边的Matato(小公共)的吆喝声和喇叭声由不得你不醒,司总夸我躺下就着了,而他自己夜里头痛、拉肚子且口渴难忍,起来将矿泉水喝个净光,而我全然不知,我惊奇地发现我的头痛也好了,我走出房间,大口大口地呼吸清晨的空气,昨天晚上的恐惧也似乎一扫而光,我正在适应非洲、正在适应路试。 回内罗毕的路上,要经过著名的Nakuru湖,那是火烈鸟云集的地方,但我们的车队只是从城外的公路绕过,不曾靠近,远远的望去,并不太大的湖泊周围镶嵌了一片白色,黑人讲那便是火烈鸟,在后来的路试路线中多次经过此地,但军方没有安排一次观光,致使我始终没能见到真物,实为一件小小的遗憾。既然无法看到火烈鸟,我一路上只期待着尽快回到宾馆,冲个热水澡,美美地吃上一顿中餐,喝上一瓶啤酒。 第一段路试Kamaz发动机过热一次,印度Ashock Leyland发现驾驶舱翻转油缸故障,回内罗毕后大修三天;URO偷换减震器,并将包装扔到steyr车下,被我们发现并揭发,其它车辆均无问题。 回想起来,第一段的热身是多么重要,实在难以想象,如果第一段就跑1000多公里,持续八、九天的话,会是什么结果。 四、艰难惊险的历程 过三天的休整,元月22日开始了第二段行程。在内罗毕军营检查车辆时,发现Steyr车上装满了Ugali,这是要带给边防兵的粮食,估计有4吨多重,而其它车上则没有装任何东西。由于路试期间是要测油耗的,每次加油都有记录,额外负重4吨多行驶1000多公里,谁说的清要多耗多少油呢?康宁立刻向指挥官阐明我方立场,我们很乐意为边防哨卡搬运粮草,但为了公平,应当将负重均摊,指挥官无耐只好批评士兵做事有失公允,象征性地从Steyr上移去一部分到Benz和雷诺车上。 时近中午,大约离Nakuru湖40公里时,发现Benz掉队了,一打听说是发动机出现故障,Benz后勤保障人员无法检修,正在与内罗毕联系,等待增援,因为须用计算机检测故障所在,车队只好就地休息。一个小时过去了,仍不见Benz的踪影,已是午饭时间了,不远处就是一个烤肉店,法国代理请全体将士及参赛人员吃烤肉,鬼知道他们是公关呢还是幸灾乐祸。 肉吃完了,饮料喝干了,一个下午过去了,仍旧没有Benz的消息,5家参赛代表似乎都不着急,我估计肯定已经有人在企盼着等待12个小时得了,少一个是一个。天将黑时,Benz终于来了,前后用时将近8个小时,险些撞到出局红线。车队被迫夜行军于深夜11点钟左右,住宿在Nyahululu镇郊。 可能是为了给Benz压压惊,第二天一早,指挥官安排大家参观附近的一个Tomsans瀑布,在旱季的肯尼亚,许多美丽的湖泊都已干涸,瀑布确实难得一见,晨曦从树缝里透过来,伴着清晨凉爽的空气和水雾,使你流连忘返。 车队朝着Turkana湖进发,沿途是一望无际的戈壁滩,戈壁滩上气温高达50度,真是免费的桑拿外加赤道上的超强紫外线,部分路段是松软的沙土,我们的后勤车也变成了累赘,一不小心就陷进去了,还得靠军车把它拖出来,次数多了,让你心烦,花钱买了个包袱;好不容易走出沙地,很快又进入石头阵,这里是火山熔岩区,石头的颜色由开始的白色到黑色,又逐渐变成褐红色,绵延百公里,后勤车在乱石丛中爆了胎,只能将备胎换上,可是石头路还长着呢,就连黑人军官和士兵也开始嫌弃这辆车了,万一后面再爆胎,又没有备胎可换,你说该怎么办呢?真想把他扔下算了,可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有行人没有过往车辆,扔下他就等于谋害性命。 奔驰的减震器很快宣布报废,千斤重担只能靠板簧了,板簧再断那就只能趴窝了,整个车队只能迁就奔驰以每小时15公里的速度爬行,奔驰内罗毕总部只能再次800里加急运送减震器前来增援,车队就在这样的撮板路上蹦越了五个小时终于抵达Turkana湖。 Turkana湖像一块蓝色的美玉镶嵌在石头丛中,纯洁无暇,使你不忍心去触动她,她的美丽与一天的艰苦构成了强烈的反差,让你觉得所有的辛苦都物有所值,多数肯尼亚人一生恐怕也无机会来到此地,因为到这里几乎没有路。老赵下去试探一下,偿了一口,水是咸的,湖底是火山灰淤泥。尽管如此,此地每年还能吸引不少国际探险家、旅游者到此游玩。湖边有一家德国人开的旅馆,墙壁上贴满了老照片,其中有一个白人美女的照片,出现在这人际罕至的戈壁滩旅馆,甚是乍眼,从发黄的照片上我们分析,这背后一定有浪漫动人的爱情故事。管它呢,反正与我们无关,一天的劳累,只想早点睡觉。 随后几日,就在这样的戈壁滩、沙漠、火山熔岩滩中走过,绝大部分地区是无人区,Loyangalani(石头之镇)是这一带最大的村镇了,全镇不过只有几户人家,很难想象在此如何生活。 第5天傍晚,为了赶时间,车队决定夜行军。夜晚的月亮像一个圆盘,大而明亮,银色的月光洒满我们前行之路,一行十几辆车默默地爬行在旷野之中,那是一种异常独特的感觉。但是很快这种心情就被我们的救援车陷入沙地的烦恼心情所取代,因为本来就很晚了,大家都着急赶路,再耽误时间,就要影响整个计划。司机也很紧张,紧紧的握住方向盘,目不转睛的盯着脚下的路,一会儿尽量绕开大石头,一会儿又要防止沙子里的石头划破轮胎。午夜时分,远远看见点点灯光,我们一下激动的喊了出来,Masabiti,Masabiti,这是沙漠里的一小片绿洲,周围气候炎热干燥,而这里夜里却有些冷,等大家吃完晚餐休息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Masabiti再往北, 是肯尼亚最北部的边境城镇Moyali,这是一个干旱的城镇。接近她的时候,空气中传来阵阵骆驼屎的味道,小镇一半在肯尼亚境内,一半在埃塞境内,晚上大家住在一个索马里人开的旅馆内,没有淋浴,洗漱用水取自院内一个深坑内,那是下雨天储存的雨水,饮用水是靠牲畜从远处驮运而来,水在这个镇上珍贵如油。车队在此休整,奔驰、Uro、印度Leyland减震器不同程度出现问题,奔驰及Steyr水箱已被颠漏,只能等回内罗毕修复。 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澳大利亚探险者,身背一个小背包,手拿一木棍,胸前挂着一个照相机,这是典型的西方探险者的装束,徒步走非洲,俨然一个独行侠,你不能不敬佩他的勇敢,与他相比,我们开着军车走非洲,真是小巫见大巫,看来关键在于个人的心态,俗话说得好,苦不苦,想想长征两万五。 这段路程全长1800多公里,历时8天,西班牙代理没租后勤车,两个英俊的西班牙工程师一路上挤在我们的后勤车上,一句英文也不会说,但他能听懂Hotel这个单词,晚上每到一处听到有Hotel可以住宿,两眼直放光,但当黑人司机向他索要小费时,却一直听不懂,用手比划数钱的动作,还是不懂。回内罗毕的公路上,车队高速行驶,后勤车前胎再次爆胎,汽车失去控制,高速向路对面冲过去,冲下路后,被路边一人多高的蒿草阻挡减速。所幸没有大树,否则可能车毁人亡。当车倾斜着停下来,全车人吓得半天没有一名话,西班牙两名工程师再也受不了这种刺激,嘴里咕噜了两句,艰难地从车窗爬出去,向自已的军车狂奔而去,跑的比兔子还快。 五.梦醒伊苏鲁(Isiolo) 2月3日(农历腊月二十五)早上六点,我们匆忙起床,简单洗漱后,旅馆老板娘已经将早餐做好,胡乱吃了两口,就匆匆将水、睡袋、蚊账、旅行箱装上车,六点半康宁驱车将我们三人送至军营,8点钟完成出发前的全部检查及准备工作,9点钟Colorvi训话完毕,路试第三段1872公里行军正式开始。 还没起步,问题就来了,连续给油,发动机丝毫反应都没有,经检查,发现油门连杆丢了一个梢子,小强讲这个梢子是带有弯勾的,自己脱落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肯定是有人搞破坏。由于检查要打开坐舱前盖,又是在要出发时,立即召来大家前来“问寒问暖”,好在我们迅速解决了这个问题,没太难堪。但这一下子把我的神经给绷紧了,开始担心会不会被敌人在别的地方也下了手。 与前两段不同的是,这一次出发时,Steyr被排在第一位,先锋官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我和小强挤在驾驶舱后排的座位上,由于驾驶员“大猴子”(其真名叫Nmushila,由于名子不好记,再加上其长像实在太像大猩猩,所以不知谁给起了这么个绰号,倒也形象,我们也就这么叫开了)在整个驾驶员队伍中驾驶技术是最好的(但小强讲仍不及其一半),所以我在驾驶舱中的翻译任务相对就少了许多,因而我就腾出了更多时间与先锋官聊天,从秦始皇到毛泽东,从肯尼亚一夫多妻到中国的计划生育,无所不谈,谈得忘形,免不了受了不少皮肉之苦,“大猴子”这家伙仗着自己的驾驶技术较好,喜欢开快车,他和先锋官坐在正副驾驶座位上,系着安全带,完全不顾我和小强的感受,一路上前仰后合,上窜下跳,脑袋、后背自是不必多说,也许是脑袋被撞的次数太多,已变成花岗岩脑袋了,后背可能也磨出茧子了,一切都显得很稀松平常,可两只手及两只脚及两条腿却是拿捏的左右不是,不酸即麻。好不容易熬到先锋官叫停,靠边停车,等待后续车辆跟上,确保没有车辆掉队(由于肯尼亚手机网络基站有限,很多地区没有手机信号,这是他们确保一旦某一车辆出现故障,大家相离不超过50公里的一个有效手段),我赶紧跳下车,伸伸腰蹬蹬腿,黑人就给你比划中国功夫,非让我给他们表演中国功夫,真是郁闷至极。 我们停车在一个小镇上,迅速召来一群小商贩,手中举着各种我叫不出名字的水果,但以香蕉最多,我们买了一些香蕉和芭蕉,很快后面的车也都跟上了,随即全体上车,继续前进,这地方盛产香蕉,比内罗毕要便宜不少,芭蕉的确好吃,这可能是我吃过的味道最好的芭蕉了,酸甜的味道都恰到好处,当时我就想回国时一定再买些带上,让同事、亲人一同品偿一下,很快小强就打消了我这个念头:想都甭想,根本过不了海关。我正在郁闷呢,“大猴子”冒出一句,这就是我们的午餐。不会吧,太夸张了点吧,但很快我意识到这是真的,因为内罗毕很多黑人的午餐就是一根香蕉或是一个烤玉米,我开始后悔买少了。最终,一根香蕉、三根芭蕉成了我的午餐……。 今天一出发,我们就开始朝肯尼亚北部方向运动,因而很快我就意识到今天我们要穿越赤道,这使我联想到我曾看过正大综艺节目上,黑人给你表演赤道两侧,虽然只有一步之遥,但是水漏的方向却截然相反,我便请求先锋官穿越赤道时一定要指给我看,他满口答应,并说在赤道上,将水倒在一个倾斜的木板上,水则逆势而上,这更加增强了我对赤道的向往。 穿越赤道时正好经过一个小镇,镇上人来人往,只见一个公共汽车站牌上写着“EQATOR”,我惊奇于他们对赤道的无动于衷,烈日炎炎之下,轻松地漫步于南北两个半球之间,我意识到我必须将这一切记录下来,迅速掏出相机,打开电源,调整焦距,还没等我按下快门,可气的“大猴子”已将我从南半球拉到了北半球。 肯尼亚山就在我们旁边,海拔5600米,这是继乞力马扎罗山外非洲第二高峰,先锋官和”大猴子”不停地指给我看:山上有冰、雪,我都懒得把头转动一下,那有啥好惊奇的呢?黑人纷纷照相留念,那好吧,我也来一张吧,也算给先锋官一点面子吧。 我们到了一个分岔口,即将进入沙漠及丛林地带,路边有一个小的给水站,周围脏兮兮的,但水是从肯尼亚山上融雪而来,凉丝丝的,牛羊在此补充水分,我们也全部停车,逐个将水箱加满,因为这是最后一个给水点,进入沙漠丛林后,再没机会给水。 天开始越来越热了,丛林中你能看到热气在往上冒,道路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差,我正在琢磨先锋官为什么不在伊苏鲁镇休息一会儿,却一直开出好几公里,下一站会是哪儿呢?只见先锋官用手向左一挥,“大猴子”一打方向盘,我们弃道而行,压着丛林,直往深处开去,小强急呼:“这下我们可吃大亏了,我们在前面给后面的趟道”,丛林中满是荆棘和粗硬的树杈,枝杈在车身上划过,发出刺耳的叫声,再往前看,一望无际,不知终点在哪儿,我正准备向先锋官提出抗议,如果全程由STEYR开路不公平,只见眼前突然冒出一小片空地,先锋官命令“大猴子”停车,随后车辆全部跟上,摆开队形,战士拿出军刀,砍树伐枝,整理场地,我想坏了,这就是我们的露营地了,我一看表,下午4点钟,太阳却依旧是那么毒,我宁可忍受车中的闷热也丝毫不愿将身体暴露在太阳底下曝晒,我纳闷为何这么早就露营,何不趁天还早再行一程,先锋官解释到,从此至WAJIR空军基地,路途遥远,中途给养困难,次日全天完成这段行程,今天就地露营,小强听后迅速向车箱里的老赵嚷道:“快,抢占有利地形!”。 天气闷热、身体疲惫、饥饿、手酸腿麻使我对“有利地形”一点都不感兴趣,所谓“有利地形”无非是车箱里装了两个备件箱,将睡袋铺在上面好呆像个床,他们俩人挤在上面,全然不顾备件箱上有钉子,又有加固木板,根本不是一个平面,即使这样也怕被黑人士兵抢了先,而我却只想坐在驾驶员的座位上享受目前难得的舒展。 炊事员刨地建灶,不经意间我发现先锋官在摆弄手枪,再仔细一看,他正在将一颗颗子弹上膛,周围的士兵、军官全在上膛,远远望去,丛林中已布下了四、五处岗哨,我想大白天的有这么严重吗,我原以为军官、战士带上枪只是摆个架势,怎么还来真的,我丝毫也没感觉到危险所在,是怕动物袭击,还是有反政府武装?这一地区主要是大象活动区域,狮子偶尔也来光顾一下,军官解释说,这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全,以防万一。尽管如此,军官及士兵的言行还是引起了我的警觉,事后旅馆老板告诉我,这一地区确实是一危险地带,部落械斗、抢劫时常发生,也是索马里武装分子出没的地方,他们夫妇在肯尼亚做了十几年的生意,只来过这里一次,以后就再没敢来这里了。 太阳慢慢地也不那么毒了,我也开始走出驾驶室,刚走两步,就再也走不动了,鞋底上、腿上全是小蒺藜,扎的我一瘸一拐的,黑人开始指责我不该穿凉鞋,应该穿像他们那样的长统靴,“大猴子”还要给我借一双靴子,被我婉言谢绝了。 士兵们从伊苏鲁买来了三只羊,不知什么时候已宰杀完毕,正在掏肠弄肚儿,成群的苍蝇在羊肉上飞来飞去,全然不去理会这是我们的晚餐,我不能再看了,管它呢,反正还要放到锅里煮呢,杀菌灭毒,苍蝇也是高蛋白…… 天黑了,发电机也开始工作了,好不容易晚餐做好了,军官和我们这些“外宾”先吃,每人一个盘子,里面装了半盘子Ugali,两三块带着骨头的羊肉,还有一丁点儿洋葱、园白菜,我居然将它一扫而光,竞然忘了那是苍蝇的残羹冷炙,第二天这一消息出口转内销,由我们这里传到内罗毕中间商那里,再到康宁,再到我,说我比黑人吃的Ugali还多,回想起来跟中午只吃了几根香蕉有关,我们虽然也带了罐头及方便面,拿出来吃吧,无法给这么多人分,偷偷吃吧,又把影响中国人形象,同时又让黑人觉得似乎不能与他们打成一片。你看过电视剧《围城》吗?在行军途中大家没钱买吃的,甚至交不起住店钱时,葛优在街上买了红薯偷偷地吃,却给同事看到,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吃完晚饭已经是九十点钟了,我才意识到我晚上睡觉的地方还未解决,迅速回到车上,认识到抢占有利地形的重要性,目前最有利的地形就是靠车邦的士兵坐登了,借着依稀的灯光,打开睡袋,把蚊账挂在车顶的篷布支撑杆上,晚上总算有着落了,低头一看,士兵们也已在车边地上挂上蚊帐,席地而卧了。 天上看不到月亮,只有星星,凉风开始吹过来了,白天的燥热也一扫而光,满身的泥土也顾不上了,和衣钻进睡袋试了一下,发现坐登宽度只能容下自己的躯体,一只胳膊被挤在车帮上,另一支提拉在坐登下边,蚊帐直接贴在了脸上,实在难受,干脆把它移了去,坐起身来,让凉风把自己吹透。 远处丛林中不时传来一两声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吼叫声,略有一丝凄凉和恐怖,再一想远处有士兵站岗,车边有士兵躺着,即使来它三个狮子、五头大象也轮不到我做它们的下酒菜,便也渐渐地入睡了。 睡梦中我正在为公司的一些锁碎事情缠身,却被身边连续不断的“吧叽、吧叽”声给惊醒,我睁眼一看,天空中依然昏暗,我呆在睡袋里一动不动,竖起耳朵仔细听,声音逐渐清晰,来自车边,是动物进食的声音,我紧张的头发都立起来了,不敢转身也不敢坐起来,难道车边的三个黑人战士已成盘中餐了吗?身边小强和老赵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有打呼噜的声音。我再想不太可能,即使是狮子杀了人,总得有点反抗有点动静吧,再仔细听又觉得是食草动物发出的声音,我一下子放松了许多,悄悄翻转身去,透过车邦的间隙向外张望,看到一个一米来高一米五长左右的动物正在专心致志地吃着什么,声音依然是有节奏地传来。我胆子也变得越来越大,心想不管是神是鬼,是狮子还是大象,还是其他什么动物,不管是吃人还是吃草,我得记录下这惊心动魄的一刻,我侧转身开始在坐登下的塑料袋里搜寻照相机,寂静的荒野中,塑料袋“哗啦哗啦”的响声格外刺耳,但那有节奏的吧叽声却并未停止,我鼓足勇气举起相机,朝着那个动物就是一道闪光,但画面上却只看到一片树叶,旁边的小强翻了一下身,继续睡觉,我也赶快躺下,观察动静,发现声音依旧,原来是给水车笼头在作怪。第二天一早起来,小强问我,你深更半夜照什么相啊,我只好说,以后找时间再告诉你吧。 路上士兵告诉我他们昨晚看见三只Hyena,回到内罗毕询问得知是豺狗,是一种比狼及狮子还凶残的动物,它们吃人,也吃同类。 </p><p><img src="http://220.181.29.172/boardfile/mil/200722/20070531093804.jpg" border="0"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