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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读书] 当年伤检报告透露赵一曼如何被折磨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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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15 16:05:1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1935年冬天,赵一曼女士面对前来“讨伐”的日军。在激烈的枪战中,子弹打断了她左腿的骨头,交给了他们的上司大野泰治。人们说赵一曼女士虽然清瘦,但在她身上弥漫着的大家闺秀的书卷气与军人冷峻的混合,使她一下子无论在何种场合何种时段,你都会觉出她与别的女性的异样和超拔。   大野泰治决计亲手审问垂死的赵一曼,他想在赵女士闭目前,掏出有价值的东西。开始审讯赵一曼女士的时候,大野泰治不断地用鞭子把儿捅赵一曼手腕上的枪伤伤口,是一点一点邪恶地往里旋转着拧,碰到骨头后再不停地搅动伤口的创面,继而用皮鞋猛踢她的腹部、乳房和脸。一共折腾了两个小时。大野泰治也没有在冷汗涔涔而下的赵一曼那里,获得有价值的应答,大野泰治感到日本皇军的自尊受到一个中国弱女子的凌辱。
  赵一曼从被捕到走上刑场历经9个月的时日,如但丁在《神曲》里磨折的地狱,她经历了常人肉身难以想象的酷刑。到得最后时刻,她到处白骨外露,身体多处炭化。一个弱女子,你可以用手中的鞭子麻木到像对待牲畜鞭笞之,面对弱女子你可以下流到戏弄之,玩耍之,最后恶毒到你鞭子的尊严受到戏弄直想杀戮之、毁灭之,大野泰治从最初的骄横,到中间的拉拢,及至最后的疯狂折磨,但他不得不对赵一曼无论遭受怎样的凌辱和欺侮,仍不放弃人格的尊严和信仰的光辉表达由衷钦佩,大野泰治后来在战犯管理所供称,“(第一次)我用马灯一照她,看到她满脸苍白是汗,她抬起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她那仇恨的目光,使我感到一阵颤抖,心里发凉。”日后无论是打、烧、电刑,都不能让赵一曼俯首就范。
  在审讯赵一曼期间,大野被派到新京受训。他临行前特意到监狱里看望赵一曼,恳请赵一曼女士为自己留字纪念,这是一个怎样的颠倒啊,大野泰治是心理承受能力崩溃么?不是的,是他有了善良又高贵的悲悯么?是他对一个爱自己民族而保持忠诚虽惨遭迫害和折磨的女子而忏悔么?否,他没有最大的悲悯心、最强烈的罪恶感和最深切的忏悔,也许是他内心深处的一点点对英物女子的崇拜,加害于赵一曼女士的人,他的内心应该是受伤的灵魂感到后怕,而想在被迫害者那里得到一丝宽恕和抚慰;加害别人为别人施以酷刑者,他内心也难免被酷刑所折磨,他们更应该受到造物主的悲悯。赵一曼写了律诗《滨江抒怀》送给了大野泰治,中间有:男儿岂是全都好,女子缘何分外差?未惜头颅新故国,甘将热血沃中华。
    大野后来就一直保留着这页纸,像对待一个圣物,战败后,大野在战犯管理所交出了这首诗,在交出的时候,他先是立正站起,给写有诗歌的纸片敬了一个军礼,然后泪流满面,跪在地上忏悔,他说“我一直崇敬赵一曼女士,她是真正的中国的女子,作为一个军人我愿意把最标准的军礼给我心目中的英雄,作为一个人,我愿意下跪求得赵女士灵魂的宽恕。”
  这一幕深深触动了我,骄横的警佐,在凛然的英武女子的气质下折服了,而且是在赵一曼殉国后的数十年后,就是这样一个细节,在阔大的历史进程里,也许渺小到忽略不计,也许没有惊天动地的伟岸,但它和我们民族最后赢得的那场伟大的胜利相比,这也许才是最大的胜利,最扬眉吐气最解气的一幕吧。
  因为赵一曼女士,使受难的人和灵魂看到了精神的高度和希望念想之所在;因为赵一曼,使貌似强大的恶魔感到了恐惧和障碍,这时他们面对的赵一曼就不再是一个肉身,而是一种神示,一种象征。敌人可以杀死赵一曼,但敌人却不能杀死一个神示,一个象征。
  二
  《滨江省警务厅关于赵一曼的情况报告》,曾简略载有赵一曼女士从哈尔滨市医院逃走的情况。
    在功败垂成的时刻,赵一曼女士再次被捕。
  赵一曼第二次被捕后,日本宪兵对赵一曼的折磨不断升级,他们寄希望于那些曾经令许多人发抖,许多人丧失意志的酷刑能在她身上产生作用。用尽了人们闻所未闻、想都想不到的各种酷刑:钉竹签是钉满十指,拔出来后,用更粗更长的签子继续钉, 最后改用烧红的铁签扎; 灌辣椒水是搀着小米和汽油一起灌,而且是热辣椒水和凉汽油交替地往赵一曼的喉管和鼻孔里灌; 烙铁是直接摁在赵一曼的乳房上烙烫。最后甚至使用了即使是身强体壮的男子汉也忍受不了的类似凌迟般活剐:剥肋骨。
                           
  在酷刑过程中,为了不让赵一曼昏迷,失去刑讯效果,日本宪兵先是用冷水泼,后来改用化学药水熏,用酒精擦,还多次给她注射了大剂量的强心针和樟脑酊,强迫喂灌许多掺有咖啡因的盐水和含有高纯度甲基苯丙胺的葡萄糖液,待赵一曼恢复体力,头脑清醒,精神亢奋后,再继续用刑。
  滨江省公署警务厅涩谷三郎厅长亲自作了凶残决定,专门从日本本土运来最新式的专门针对女性设计的电刑刑具。可以直接电击赵女士身体最脆弱、最敏感的部位。
据当年参与审讯的凶手描述,这场断断续续持续了7个多小时的电刑,造成了连续不断的剧痛,已超过了任何人能够耐受的极限。先前受刑从未喊叫一声的赵一曼撕心裂肺的悲哀叫声不绝于耳;完全失禁、淋漓不绝、胃汁和胆汁全呕吐出来;受刑处被电流烤焦、皮肤皮革状、呈焦黑色,局部组织Ⅱ-Ⅲ度电烧伤、呈炭化状;整个人混身上下湿淋淋淌着汗水,口中直流白沫,舌头外吐,眼球突凸,两眼变红,瞳孔微微放大,下嘴唇也被她自己的牙齿咬得烂糊糊的……
  赵一曼以自己的肉身否定了敌人的暴虐和不义,在赵一曼所受的虐杀中,我们感到酷刑和罪恶不仅是日本人的耻,它是人类犯下的罪,她让时间看到了人类进化的丑陋,是世界之耻。赵一曼女士这样的弱女子,凭借自己的精神高度和超人的意志(有时连自己的身体也是不能凭借啊,身体也参与了精神的压榨呢),不仅打败了有东洋充满武士道和先进酷刑所结成的团队,还以自己的人格差点让警士与护士拼却身家性命一起逃亡,只功败垂成的逃亡这一点,就给对手带来了巨大的羞辱。
  我们知道,酷刑之苦是沦肌浃髓的,行刑者想通过肉体的痛苦转化为精神压力,古代中国的凌迟,之所以不让犯人速死,说穿了是使犯人感受折磨的苦痛。有时酷刑制造的是一种精神的恐怖,行刑者可能还没有动刑,而早早地把将动用酷刑的信息透露给你,很多人由于害怕行刑在没有动刑之前就招供了,精神的恐惧其实就是一种精神酷刑。
  当你在阅读滨江省公署警务厅司法科法医股《关于赵一曼女士伤检诊断报告》(1936年7月28日滨警司法密809号),你一定会有种茫然失语的感觉,赵一曼死了,比我现在的年龄还年轻,她死了,才三十一岁的青春的末梢,我还活着,她是那么年轻,却死掉,比我现在的年龄还小:
  7月27日上午,经全面检查,对赵一曼女士身体受伤情况诊断如下:
  (1)心脏肝脏系统有受伤症状:心肌受损,收缩力减弱,心律紊乱,窦性心动过速、脉搏(心率)132次/分;体位性低血压虚脱、循环略有衰竭;儿茶酚胺分泌增多,肾上腺素大量分泌、肾上腺皮质功能明显减退。
  (2)中枢神经系统有受伤症状:眼球震颤、对光反应迟钝,肌张力低下,共济失调;出现明显的的锥体外系症状,肌体产生开--关现象,经常突然多动、震颤、静坐不能、肌紧张不全、不安(开),几分钟后又变为全身强直不动(关),持续数分钟,周而复始。
  (3) 注射及口服兴奋类药物超出规定剂量,严重刺激应激激素的释放,产生过量效应的副作用和后遗症;血液中苯丙胺含量过高,属中度中毒症状。
  (4)全身多处电烧伤。具体伤情:
  咽喉:发音过度,咽喉、声带撕裂出血;
  乳头:形成了直径为6~8mm的圆形裂口,边缘隆凸,中央凹陷,斑痕质硬而干燥,体内液体物质发生离解,呈明显炭化状态,为Ⅲ度电烧伤;
  乳房:表皮剥脱,局部皮肤皮革状、呈焦黑色,与周围正常组织分界清楚;创面深及皮下组织、肌肉、乳腺导管和神经丛,皮下静脉网呈树枝状,局部组织呈炭化状,永久性丧失哺乳功能,为局部Ⅱ度电烧伤;
  会阴前区:耻骨联合前方帘状的部分体毛烧焦,帘状部的皮下电流斑色明显;泌尿器官、生殖器的开口和肛门电烧伤深达粘膜、肌层组织,已阻碍正常的生殖排泄功能;影响将来身体直立,大腿外展及下蹲,不便行走。为局部Ⅱ度电烧伤;
  泌尿器官:导尿管及膀胱被硬器刺伤,形成了裂口,局部烤焦,外伤性血尿滴漏,排尿有强烈刺痛感;神经纤维肌肉组织及神经根均不同度坏死,可能永久失禁,为Ⅲ度电烧伤;
  阴道:中度撕裂伤、子宫及附件损伤;阴道壁大部被烤焦,粘膜、肌层和局部浆膜组织因电解作用受到损害,发生变质、坏死,分泌功能丧失,Ⅱ度电灼伤;阴唇粘连、假性阴道闭锁;物理性子宫脱垂,呈脱出状态;
  肛门:撕裂严重,扩约肌器质性损伤;Ⅱ度电灼伤,组织蛋白凝固、其深部坏死范围超过浅表的坏死;Ⅰ度肛脱,肛周畸形,遮挡肛门排便,造成粪便潴留,形成排便困难;
  这是一份旧档案,但对我们活着的人却是一种威压,让人喘不过气来,这样的酷刑是在科学昌明的时代的发明,对于赵一曼,那些行刑者无疑是有罪的,而那些发明刑具的人,他们能逃脱干系吗?他们制造的肉身的痛苦同时,其实施压的使个人的意志和人格的瓦解,一个女人的乳房是生理的构造也是文化所赋予的尊严的所在,行刑的人折磨女人的乳房等,一面是邪恶的魔鬼心理一方面是制造精神的酷刑。
  三
  施行酷刑的人绝望了,他们决计处死赵一曼,赵一曼被游街示众后,与周百学一同处死,处死前,周百学让行刑的人把脚镣取下来,周百学说“我死后,要到母亲那里去,带着脚镣子走起路来不方便,给我把脚镣取下来。”行刑的人不解且苦笑着把脚镣取了下来。然后枪声响了,两个人倒下了,然后野蛮的日本人让两位女性在行刑场曝尸数日,不许百姓收敛,尸骨被饥饿的野狗撕碎,最后尸骨无存,时间过去几十年后在自由的土地上,人们为赵一曼举行“影葬”,将赵一曼生前的照片埋放在她的殉难的土地上。赵一曼死了,可以说世俗的生命被邪恶人为的扼杀了,但从另一方面不过是生命的开始,因为,一些像赵一曼这样人的死,恰恰换回了我们民族的生。 我们不是记住仇恨,我们只是记住历史,酷刑挑战的是人性,是对整个人类的犯罪,奥斯维辛,耶路撒冷的哭墙,南京,赵一曼囚禁的牢狱,都供奉着人类的永恒记忆。利用对人生理结构的认知,把肉体折磨发挥到极至,从而实现精神上的屈从,这种彻底丢弃了人性而又保持着充分想象力的酷刑的设计者和执行者,对他们的称谓只能有一个----那就是魔鬼!以强大的精神力量做支撑,彻底否定了医学生理的极限,对英雄的称谓也只能有一个---那就是神明!魔鬼终将遭受炼狱之火,神明一定被人心供奉!而我们要做的就是铭记,我想到刘胡兰的妹妹爱兰子的故事,也许记忆是要付出代价的:
  胡兰子受刑时,12岁的爱兰子亲眼看到活生生的姐姐在铡刀下身首异处,热腾腾的鲜血四下迸溅。善良柔弱的爱兰子被惊呆了,从此,她的记忆再也走不出那个血腥而又酷烈的场面,她的意识、她的情感永远留驻在1947年1月12日的那个现场。
  人们都说:爱兰子得了“精神病”。
  1949年夏,战斗剧社从临汾来到北平,为全国第一次文代会演出《刘胡兰》,当时应观众要求在演出前请刘胡兰的妹妹爱兰子同志给观众讲几句话,人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才答应下来。可是,当她到台前刚一站定,就情不自禁地饮泣而嚎啕大哭起来,哪里还讲得下去呢?后来,也就不让她勉为其难了。
  我想哭泣也是有力量的,这种直接袒露心灵深处的情性,是对那酷刑的记忆和控告,E.H.贡布里奇在批评欧洲现代文明时曾经说过:“欧洲已经积累起来的全部聪明和知识剥夺了人的最高天资:情感的力量和强度,以及直接表现情感的方式。”爱兰子可能没有那么多的“聪明”“才智”,她以她的记忆,对酷刑的记忆保留了“情感的力量和强度”。当人们都认为爱兰子患上了“精神病”时,人们却无意反省一下自己是否在“精神”的某个方面也染上了别的什么病症,我们是否患上了失忆症呢。
发表于 2009-8-15 17:06:3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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